燃烧荒原


少年自负凌云笔,到而今,春华落尽,满怀萧瑟。
2028夏季倒计时。

【时柯笑】雪初霁(一)

*乱七八糟的古风paro,啰啰嗦嗦。设定是类似群雄纷争的乱世。不必在意细节。

*cp时柯笑,夹带不卡柯,古李。

*姑且标上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二。

 

 

雪终是落下来了。 

前些日子柯将军临走前亲自带了张字条来,说是上头写那一日是要是要下雪的,连笑不信。柯洁说,这地方那一日总下雪,要再不信,赌一坛桂花酿。

连笑失笑,你倒是哪来的桂花酿输给我呢,别是去年的。

柯洁道,去年的哪能留给你,自是今年的。

“你倒是笃定今年我还有桂花酿给你?”实际是早备好了,只是看到面前性格张扬的少年人,忽地不想说了罢。连笑把茶水满上了,杯中的茶叶即使在寒冬依旧是碧绿鲜活,生气蓬勃地舒展。

犹记得那日还叮嘱了外头的看守,只说了句今日谁也不见,想着或有不妥,也懒得折回去补充。却不想那一边似乎料得他并非谁也不见,又或是料到了他的疏漏,却答了句:“他不见的是‘谁也’,我那名字里怎挑得这两字出来?” 这话是噎得人不好反驳。纵使要驳回,一回神人早已消失无踪——便是扬长向里去了。听闻说这话时柯洁的表情颇为严肃,然回忆他向自己叙述时的神情,却又笑得颇为狡黠,倒又有了当年那小魔头的影子。

一拉开门,又想起这事。拿出一核对,却是晚了一日。心里倒是松了口气,心道,这回要是赌输,到哪儿去给他寻得那一坛桂花酿哪。

转头一望庭院,积雪堆地满庭银白。

上一回看到雪还是当初尚未出师时山间的雪景,满山的纷纷扬扬,回想起来也是大气非常。这些年常年待在南方,冬季便只剩了连绵的雨,拖拖拉拉,也无夏季时的爽快。如今再见小小的一方庭院中的雪,竟也生出了别样的情致来。

于是再不想只在屋内待着了。连笑忽地想起那长途跋涉来的积压在箱子里的棋谱,便饶有兴味地把棋盘也一道搬出了,连同两个蒲团,都摆在檐下,再在一边煮上水。

只摆了不过几手,忽地听闻有人来访。连笑实在想不到在这大雪刚停的早上究竟会有谁还愿这么早出门来访——那么大的雪,再要紧的事也指不定要往后压了,除非是比大雪更坏的消息。

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可能,那便大约是熟人了。连笑便不起身,只说让那人过来便罢。

“大雪初霁,倒是好兴致。”

闻声一抬头,果然。

“时哥。”

条件反射般地脱口而出后,连笑猛地一惊。转念一想称呼这样的小事,面前的人定是从不会同自己计较的。

“一人打谱,怎的摆了两只蒲团?”

“这不是蒲团成精,知道了你会来么。”时越闻言便笑了,连笑也一同笑了起来,让他在对面那蒲团上坐了,又道:“倒是我没想到了。先前听闻古哥这阵子要带了兵出去,你大约是要回来了罢。方才倒还在想,或许是有什么比大雪还要厉害的消息要来了。如今看来,算是说对一半。”

“一人打谱终归是无趣,”连笑随手拿起了棋盒放到时越手边,“倒不知时将军有没有同我一样的好兴致了。”

 

二人都不动声色地落子,一时间安静的只剩棋子的清越的声响。一来一往忽地停住了,时越久久再未落子,又似是只兀自望了那一角出神。连笑等了许久,只觉得这安静着实诡异起来了,便用手中的棋子轻轻磕了磕棋盘边,时越那一边才倏然惊醒似的,抬起头抱歉地笑了笑,似是未加考虑便随手落下了一子。

随手落下——连笑一看棋盘,心道自己还是太天真,对面的人同自己下棋几乎从不分神。即便是回神后条件反射般的立马落子,也绝不同自己那样胡乱下了了事,终归是一如以往直逼要害。

连笑略略思索,落下一子后忍不住抬头看对面的人。明明是看起来那么温和的人,斯文清秀,如果说仅仅是文官或是谋士,似乎也并无什么不妥的。然,这样的人却偏偏带兵打仗,直冲前线,对于形式的判断又直切主题而直指要害,着实是让人想不到了。

又偏偏,这样的景象似乎也并无什么不妥。他似乎比普通的谋士要多了几分凛冽,也许是自己这样从未上过战场的人未曾体会到的。

也许——很多年前便是如此。

对面似是察觉了他的目光,一抬眼,连笑只觉得来不及避开,便索性不去避开了。时越的目光似乎是询问,连笑便道:“古将军他们这次去……可是前头出了什么事?况且这次——”

“独你一人回来。”

“我回来,是古将军他们被调出,这儿终归要有个说话的人。柯将军不便回来……还以为那事也早已传到这里了。”时越把手里的棋子放回棋盒里,“先发制人未必往往是好的,被迫应对,也未必往往是劣势。柯将军大约确实不擅长前者,朴廷桓也绝非不擅长后者的人。”

连笑轻轻叹了口气,“他确实不便回来。但有些话,未免也太早定论了。他会赢回来的。”

“毕竟,来日方长。”

 

那盘棋最终还是没有下完。中途有人来寻时越,似是有要事。

“时哥,”行至门口时,连笑忽地这么喊了一句,时越总觉得这样的情形似曾相识。“你倒是也要多保重。”

每每连笑不再叫“时将军”时,总似是也摆脱了现在的身份,夹带了满满当当的私心。时越觉得仿佛两人又变回多年以前深山中的少年了。

他忽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就如同对于连笑方才那句“来日方长”一般。他便只是朝他笑了笑,权作回答,然后转身走进雪里。

连笑回到檐下,重又坐下来端详起棋局。一时失神,夹在两指间的棋子便滚落到雪地上。连笑转头看去,觉得很是像当年那于一片白茫茫中行深山巨谷中的少年人。棋子早已散落到各地,也不知师父他老人家的那方棋盘,如今是流落到哪里去了。

茶水已凉,却偏生不愿再去煮水——大约是没了兴致了。于是一下子又觉得索然无味。

连笑便站起身走进屋去,而后忽地剧烈咳嗽了起来。他把门重重地拉上了,把那杯盏棋盘,连同彻骨的寒意,统统关在门外了。

他最后透过那缝隙看了一眼天。

天色阴沉,怕是还要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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